“噗嗤”一聲，被咬住的魂衛化為一縷青煙。

老青終是緩和了表情，蹦出一個字：“爽！”

天羅與他背背相抵，昵了他一眼：“展開手腳吧！”

語畢，二人連劍相擊，身形繞過魂衛，其後而攻，劍身轉了個彎，攻其不備！此番聯手，甚是默契，倒是將魂衛攻得節節敗退！

浩戰之中，其下看，是奄奄一息，垂死掙紮的十八天王。高壘之中，兩兵聯盟，與天兵越戰越勇。其上看，魂衛節節敗退！

我站在一旁看著著一切，雲海已被越升越高的太陽俯照下了一層金輝。伏羲已經拉著輦車，和發光的烏鴉在照耀三界。

雲海焦黑，但金光投射下，竟是何等的波瀾壯闊。

忽而，眼前一抹鵝黃色的身影一閃，我便覺得桃核兒一驚，擡眼看去，竟是縮成一團，爬上高壘的玄女！她看著浩戰之中的老青，抖著聲音：“聖祖……”竟是想要撲到他的身邊！

老青大駭：“趴下！！”

但已來不及，一旁的魂衛已經飛身朝玄女撲了過去，手像鷹爪一樣地張開，電光火石之間，長長的指甲全部化作了銳利的刀刃，朝著玄女的頭顱便抓了過去，這動作跟殺死正使的時候一模一樣！

玄女呆楞住，竟沒有移動身形！驚恐地看著魂衛朝她抓來！

“不要！！！”老青和天羅被其他魂衛困住，根本無法移開身形！

眼看著玄女就要絕命魂衛的手下，我的桃核兒一緊，也不知從哪兒來的速度，腳下一墊，快速騰躍而起！

電光火石間，我一下子躍到玄女面前！天羅的結界護著我，魂衛無法攻進來，趁著結界擋住的空隙，我將發楞的玄女拉入自己的結界內！

魂衛的手爪觸碰到結界上立刻彈了回去！只能在外面沖我們張牙舞爪！那化作刀刃的手指在結界外刨著，我抓著玄女將她護在身後，轉頭對上比我高一個頭的魂衛，我氣定神閑地看著他：“進來啊～進來啊～你有本事就進來啊～撓著爪子在外面刨，學什麽土撥鼠呢！”

玄女在我身後瑟瑟發抖，魂衛在結界外怒吼一聲，剎然，兩只手都過來又抓又撓起來，我仗著有結界護著，挺著胸脯鄙夷地瞧他。

不遠處的天羅已是急急趕來，乘著這魂衛對我們嘶吼的勁兒，眉目寒霜，手肘殘劍翻轉，劍頭的白澤腦袋咆哮一聲，長須飄過，乘其不備，尖爪一下子就刺穿了他的頭顱！

這魂衛即刻就化為了青煙。

天羅瞧著我微皺著眉：“好果兒，你好生大膽。”

我不以為然：“可有你的結界護著！”

天羅表情微寒：“可想過萬一結界破了呢。”

我實在有些不解：“但是，我信任你啊。”

天羅一頓，眸中軟了一分，微微地嘆出一口氣了，走過來揉我的腦袋。此時，老青極怒之時，已將大半的魂衛斬了開去，得此空隙，趕緊朝我們跑來。一把將玄女拉到自己懷中，氣息不穩：“怎得跑了出來！”

玄女握在他的懷中仍有些顫抖：“擔心你……就想跟你在一塊兒。跟著你才安心。”

天羅揉著我的腦袋，老青抱著玄女。

我想，這本就是一場溫情的浩戰。

彼時，半空之中忽然傳來撲翅的聲音，擡頭望去，便是好大一個身影從高空之中飛落下來，擡頭一看，一喜。

大鵬！

它沒事兒！

再看去，便發現它背上是一根毛都沒了，皮肉都泛著焦黑！它俯沖下來，卻未落地，定定地看了我們一眼，懸在半空朝天羅喊：“王，已經天帝逼上墜仙崖處！但天庭主地，還備有一撥天兵，他們從後而上包抄在墜仙崖，欲要營救天帝，現已僵持住了！中將派我來詢問您下一步的行動！”

這個聲音從上方飄旋下來，天羅氣息一凝，與老青對視一眼。

天羅撐住我的肩膀低頭瞧我：“好果兒，你跟玄女去伏羲上姑那兒，不得任性，這次，聽我一回。”

我擡頭，看著他的眼睛。

他的眼睛有我，目光爍然。

我知道戰爭已經步向了最後一局，成敗在此一舉，我想了想，便道：“好。”

“乖了。”他捏了捏我的手，並無其他動作。

轉頭，老青也是安撫好了玄女。

四人對望著，一切全在不言中。

大鵬載著我們離去，離去時，高壘上的魂衛全部絕滅，高壘外，十八天王指揮的天兵天將多半陣亡，其餘，已全部俘虜。高壘內，剩餘天兵，全部擒下。

焦黑的雲海被高升的太陽染得透亮，上頭的通天漩渦光芒萬丈，天羅和老青率兵而去，千軍萬馬全部征上直達天庭主地。

【19】伏羲

大鵬載著我和玄女尋到了伏羲，她正架著輦車快速地奔馳著，輦車旁跟著發光的烏鴉，烏鴉的羽翅拖出餘華，照耀大地。

大鵬將我和玄女放到了伏羲的輦車上，與她同行。伏羲看了我們一眼，沒說什麽，一頭白發，臉上的折皺有些深刻，人卻精神，披著一身暗紫色的袍子，發光的烏鴉就在她旁邊，餘光柔和了她的臉。

大鵬低了低腦袋給她行禮：“上姑，我王和青丘聖祖便將兩個姑娘托付給您了。”

“小小大鵬，會不會用詞，別用托付，聽著心抖得慌。”伏羲挑了挑眉。

一向在我面前劍拔弩張的大鵬在她面前倒是恭順得緊，都快把頭低到胸脯上了：“是……”

伏羲瞧著它，似乎覺得它這大塊頭跟在旁邊礙眼，連連揮趕：“走吧，變那麽大個兒，擋著了我兒的光輝。在凡人來看，定疑惑怎麽有這麽大塊的烏雲遮住了太陽呢。”

大鵬這個低眉順眼啊：“……是。”瞧著我，便想囑咐什麽，但看著伏羲，又沒說，行了行禮，撲著翅膀飛走了。

我瞧著大鵬離去，玄女在旁邊挨著我，眼神不敢看伏羲，我拍著她的背，將她往我這邊摟了摟。

前頭的伏羲趕著馬車，轉頭看了我們一眼，她的眼角吊著很多的皺紋，目光卻清明得緊，瞧了瞧我又瞧了瞧玄女，嘆了一口氣：“兩個小娃娃。”

“我不是娃娃……”我小聲辯解。

總覺得她身上有股什麽氣韻在壓著我，讓我連大聲說話都不敢了。

她又回頭昵了我一眼：“連與男人承歡之事兒都不懂，還說不是未開竅的娃娃。”

我想了想，及求賢若渴地問她：“什麽是承歡之事兒。”

伏羲便還嘴：“所以你還有臉說自己不是娃娃？”

我挺起胸脯，理直氣壯地瞧她，不服氣地頂了頂玄女：“玄女姐姐，你知道什麽是承歡之事兒嗎？”

玄女眨巴眨巴眼瞧我，搖搖頭。

我便樂了，仰頭對伏羲說：“看！玄女姐姐也不知道。”

伏羲的目光便落到了玄女身上，與看我的目光是極其不同的，有些……有些……我形容不出來，便聽得她微微嘆了一口氣，未再說話。

她的眼神忽然動容了我，我的桃核兒一酸，也沒說話，將玄女的手拉過來，安撫在我的手心中。玄女便往我這兒靠了靠。

許久都未說話，伏羲趕著輦車咣當咣當地駕著，發光的烏鴉時不時發出一聲鳴叫，伏羲便會伸手摸摸它的腦袋。

我不喜這般壓抑的沈默，便挑話題：“天羅很尊敬你呢……”

“嗯，我活得長。”她倒也爽快，但一頓，未轉頭，問我，“好果兒，你恨天帝嗎？”

我想了想，點點頭。

她又問玄女：“九天玄女，你可恨他嗎？”

玄女也想了想，瞧了瞧我，半闔下眼皮，搖搖頭：“不恨，怕。”

她的回答有些讓我意外，倒是前頭的伏羲，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，點了點頭，回頭看我：“玄女被抽了三魄一魂，關於天帝對她做的事兒，她都不記得了。不恨，正常，也是好事兒。”一頓，她又緩緩而道，“懂恨的人必懂得大愛。懂怕的人必懂得活著。”

我和玄女皆擡頭看著她。我便隱隱覺得什麽：“伏羲上姑，你好像……什麽都知道似的。”

伏羲未否認也未承認。

車軲轆咕咚咕咚地轉著，烏鴉的小眼睛也轉過來瞟了我們一眼。

“知道了又怎樣？”她道，語氣捉摸不透情緒。

我便覺得胸口一堵，說不上話來。

面對一個幾乎知道你所有事情的人，你也會手足無措起來。

“好果兒，你這蟠桃蠢，是真的蠢。從化仙開始膽兒就忒小，經歷了一劫，膽兒是練大了，腦子和桃核兒都沒練大，有著自以為是的敏感。魯莽，沖動，連天羅的那玩意兒叫嚷著要拔掉，拔掉了，你怎得生小桃子出來！所以你整一就為開竅的蠢桃子。怎化仙的蟠桃偏偏是你這顆！”伏羲細細說著，我都能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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